鲁宏勋(左二)和他指导的技术工人在备战世界技能大赛
每当看到我们自己的“战鹰”从头顶掠过,看见“战鹰”上挂载的空空导弹,我的心里就会升腾起航空人的自豪感,因为我就是给这些导弹装上“眼睛”的人。
我是鲁宏勋,航空工业首席技能专家、航空工业空空导弹研究院(以下简称导弹院)十一分厂鲁宏勋班班长、数控程序编程调试员、高级技师,今年55岁。
自1983年参加工作以来,我从一名普通工人逐步成长为我国数控加工界的技术工人专家,先后设计和制造出了上百台(套)专用工装夹具,积累了几十万字的数控加工技术资料,编制了几千个数控加工程序,同时收获了众多个人荣誉:全国技术能手、中华技能大奖获得者、中国十大高技能人才楷模、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、航空报国杰出贡献奖获得者、首批中原大工匠,被聘为“国家职业技能鉴定专家委员会”数控专业专家,带领的工作室被授予国家级技能大师工作室等。
“高考落榜不气馁,技校立下报国志;车间为国铸利剑,赛场夺冠扬国威。”这是我对自己立志“航空报国、为国铸剑”的阶段性回顾和概括,也是我35年工匠生涯的真实写照。
车间里为国铸剑
作为导弹院的一名数控铣工,我的岗位平凡,但我从事的是不平凡的事业,因为我用匠心为国铸剑,体现的是咱中国人的工匠精神。
我是一名“航空二代”,父母是高级工程师。在军工大院里长大的我,很小就知道父辈们从事的是一项神圣且颇为神秘的事业,耳濡目染使我立志要像父辈那样成为一名工程师。
然而,1981年,我高考失利,遗憾地与大学校园擦肩而过,但是我并没有心灰意冷。恰巧当时导弹院首次开办技校,我就想:当不了工程师,就做一名技术工人,一样可以造导弹,一样可以报国。于是,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导弹院技校。两年后,又以第一名的成绩顺利进入导弹院,成为一名钳工,开始了制造长空利剑的工匠生涯。
岗位可以平凡,人生不能平淡,只要肯钻研、敢创新,无论干什么都有机会做出点名堂。我最广为人知的名堂,就是掌握了一手编程技术绝活。
1986年,单位引进了一批先进的数控设备,我所在的分厂成立了数控班。我主动要求调到数控班,成为导弹院第一批数控操作工。
要想操作这些进口“洋玩意”得凭真本事,尤其要会英语,而我恰恰英语基础不好。为了能够操作这些洋设备,我抱着英汉词典和厚厚一大摞用英文编写的设备操作手册、编程手册以及相关技术资料,一个词一个词地对照着熬夜自学,硬是弄懂了基本意思。
开数控机床还必须能熟练操作电脑,但在那个年代,导弹院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台电脑。我托熟人“走后门”,赖在电脑机房,从打字开始,一点点掌握了电脑的基础操作。
两个月后,我用数控机床编出了导弹院第一条程序,干出了第一个数控加工零件,成为导弹院第一个较全面掌握数控机床操作、编程的技术工人。
为了学习更多的数控和电脑知识,我咬牙花1万多元买了台电脑,而当时我的工资才几百元。同时,我坚持上夜大学外语、学编程,每天晚上下班后骑车赶到十几公里以外的学校上课。经过风雨寒暑3年多的不懈学习,我熟练掌握了单位所有数控铣床的操作,完成的工时年年高居榜首。
技能上的出色表现,让我有了荣誉上的收获。1990年,我荣立国家重点工程建设一等功,并作为唯一一名与总工程师等高级专家一同站到领奖台上的工人。这一年我27岁。
从钳工专业的技校生到高级数控机床的操控者,我在30多年里见证了我国航空工业和装备水平现代化,也看到了我们面临越来越艰巨的挑战,倍感“航空报国、为国铸剑”的责任重大,钻研创新,时不我待。
我曾经接手过导弹结构最为复杂的部件,上面有不同方向的上百个大小不等、相交或相贯的孔,加工精度要求非常高。我找窍门、想法子,尝试使用新刀具,采用高速加工等新技术,改进工序,把原来的十道精加工工序压缩到三道,提高了数控加工的效率和质量,把加工周期缩短了两个半月,产品如期顺利交付。
为了凝聚更多的技术力量,我主动请缨,提出成立编程组,承担起全班的编程任务和技术指导工作,使全班一个季度的工时就达到前三个季度的总和。2003年,我所在的班组被导弹院命名为“鲁宏勋班”,是唯一一个以个人名字命名的班组。